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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秀有成》第三十八章 救京

       太平天国壬戍十二年,松江。

  “李兄,落子不悔,你看你,又悔棋,这已经是第二次了。”陈缄瑾伸出手轻按住李轼乾的手,对他眨眨眼。

  “行呗,不悔不悔,自从遇见你,做什么我都没有说后悔过。”李轼乾收回手,随口调戏道。

  趁着陈缄瑾摆棋的档口,李轼乾乞求道:“只是绪离,你跟本王下棋有必要这么较真吗?本王都输了五局了,这让我面子往哪搁。”

  “忠王,凡事都讲究个认真,你这一言不合就求放过的毛病,跟谁学的?我以前怎么没发现。”

  李轼乾嘴角微挑同时佯作吃惊,“跟谁?跟你啊。”

  “我?”陈缄瑾更晕了,自己铁骨铮铮,哪来的这档子毛病。

  李轼乾见他满脸疑惑,便冲陈缄瑾招手,示意他凑近,陈缄瑾乖乖照做,把耳朵凑过去,想要听李轼乾狗嘴里能吐出什么象牙来。

  “明明就是缄瑾你教我的,昨天晚上你不是还在求我放过你吗?”李轼乾一脸娇羞。

  陈缄瑾表情一僵,随后一掌劈下,万年冰块脸鲜少有了情绪。“李兄,自重!”陈缄瑾追着李轼乾满院子跑。

  “喂喂喂!谋杀亲夫啊!有话好说,有话好说,这位少侠,您就饶了小人吧。”李轼乾显然知道自家缄瑾不是真的生气,奈何他追自己还得跑,于是满脸堆笑的说着惊恐和讨饶的话,场面十分怪异。

  “报~”这一声叫喊由远及近。小兵捏着个什么东西一头栽进了庭院。定了定神,抬眼打量院中景象。

  “忠王您先请。”

  “本王都赢你四局了,这局还是绪离你先落子。”

  简直就是一片相敬如宾,举案齐眉的大好局面。没人看得见李轼乾通红的右耳和被石桌遮挡的另一侧陈缄瑾狠命踩在李轼乾靴子上的脚。

  李轼乾摆好表情,微微侧首,问道:“何事?”

  小兵稳住声音,说道:“天王有旨,命忠王李轼乾撤兵松江,急救京城。不得有误。”

  “臣李轼乾遵旨。”李轼乾弯腰抬手,接过天王旨意。“你且退下吧。”

  “是。属下告退。”小兵行礼离去。

  “回天京城?”陈缄瑾从后面扒住李轼乾,伸头去看圣旨上的命令。

  “不急,先谋苏州一会。”

  “全凭你做主。”

  八日后,苏州。

  “忠王,您传令召我等前来,可有要事?”李轼乾部下将领齐齐行礼。

  “各位,天王催促本王加急赶往天京相救,今日,这第三道圣旨已经到了。”李轼乾把手中的黄色锦缎往桌上一放。“但我们不能在敌我实力不明的情况下白白去送死。如今东南一带。湘军从上而下阻我太平军,其有水师便利,以逸待劳,不可与争锋;依我看,现可将苏省米粮军火等物资多多运回天京,作长期守御的准备;过了两年,等敌人久顿坚城而无斗志时再与之决战。各位将军意下如何?”

  “这……倒是一记良策。就依忠王的打算便可。我等为忠王马首是瞻。”

  “等等,忠王,卑职有一疑虑。”陈缄瑾跨出一步说道。

  “绪离你但说无妨。”李轼乾神色柔和。

  “计策尚佳,天王之意恐难捉摸。”

  “自然,但无论如何,本王为做长久之计,总也得把决议告与天王知晓以求定夺。”

  “既如此,忠王按自己所想行事便可。”

  天京,天王府。

  “混账东西!何为守御!李轼乾怕是贪生怕死不想管朕的死活了。管家!管家!”洪仁坤怒不可遏。

  “来了来了,天王息怒。”

  “你替朕跑一趟,将旨意念给忠王听!”洪仁坤抬手,甩了道圣旨到管家怀里。随后便背着手离开了正厅,往陈缄瑾的祭堂去了。

  ……

  四日后,李轼乾受到了这道旨意。

  “忠王李轼乾接旨,三诏追救京城,何不启队发行?尔意欲何为?尔身受重任,而知朕法否?若不遵诏,国法难容!”

  李轼乾面无表情,“臣李轼乾遵旨。”

  “忠王,您好自为之啊。”管家摇摇头,行礼离去。

  “李兄,按天王的意思,天京城,得救,得速救。”陈缄瑾拍拍李轼乾的肩膀。颇有些无奈。

  李轼乾反手攥住陈缄瑾的手,有些丧气,“缄瑾,调集将士救京城好说,但是不好办,天王弱本强枝,你我手底下的得力干将,都被封了王,我的权力便被极大的削弱了,若我指挥,也必然会存在一些困难。军队上下又怎么能做到团结一致?”

  “轼乾,事情解决的关键,一在于天王,二在于将领,虽说干将封王,但仍听命于你,我手书《会议辑略》,明日的召会,你且拿去,告诉他们,如欲奋一战而胜万战,必须联万心而作一心”。他们都是武夫,你愿意同他们一道浴血奋战,他们自会替你卖命。比较棘手的就是天王那边,你权力大,又操纵着天国兵权,天王自是不放心你的,不完全信任也是有理由的,所以,当务之急是你得做点什么,让天王笃定你会为他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明白吗?”

  “要天王相信我,这……”李轼乾有些犯难。

  “不急不急,你慢慢想。走吧,先去吃点东西。”陈缄瑾扯扯他的手,把思绪游离的李轼乾拉出了主帅营。

  次日清晨。

  “本王感念各位将军的鼎力相助,无以为报,只想将苏、浙二省的政权全全托付。希望各位将军切莫推辞,好生打点各方各处,以慰天王之器重。”

  “这……谢忠王。”众将领领恩下跪,神色都是清一色的忠诚。

  “既如此,各位且散去,打点行装,犒劳将士,待本王万事俱备,我等便开赴京城,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是。”

  “这事儿终于算是告一段落了。”陈缄瑾走上前,解下李轼乾的肩甲。

  “还早,爹娘和弟弟们还在去京城的路上。”李轼乾叹了口气。

  陈缄瑾猛地抬起头,“你,你是想把爹娘和弟弟送去京城当……人质?表现你的愚忠,好让天王完全信任你。”

  “缄瑾,别装了,昨天你提醒我该怎么做的时候,怕是跟我想的一样吧,只是这些事情,这些话只能从我嘴里说出来,不能你先提出来,对不对?”

  “我……”

  “都跟了你这么些年了,你什么样儿还有比我更了解的人吗?”

  “自是没有的。”陈缄瑾伸手抱住了李轼乾,他虽没体会过与爹娘一起的天伦之乐,但是他知道李轼乾心中自是不好受的,这回,当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

  “这几日,待我打点一下苏福的琐事,我们就出发吧。”

  “你是说,那些枪船恶霸?”陈缄瑾顺口接了一句。

  “不错,头先开设赌场,为害乡民,又勾结清廷阻我太平军,早就该碎尸万段了,之前是觉着我军根基不稳,不想跟他们产生冲突,就把头目加官加爵,以此来笼络人心,现在要走了,也该有个了断了。我已经派人连夜抓捕,明日正午行刑。最起码,能保苏福一段时间的太平。”

  “除后患,才能安心救京。”陈缄瑾点点头。

  “缄瑾,我觉得快了。”李轼乾笑笑。

  “什么快了?”陈缄瑾不解。

  “我就快可以解甲归田,和你一起。”李轼乾语气温和。

  “其实不急,现在也挺好。”陈缄瑾宽慰他。

  “我不幸就不幸在一个不争不抢的性子生在的当今乱世,我幸就幸在碰到了你。还好我入太平军那年傍晚嘴馋偷溜出营,没错过你。”

  “但是我觉得对我来说,不管是盛世还是衰微,遇到你之后,我没有不幸。”陈缄瑾定定地望着他,话说的温柔而有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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