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吐露
第二十六章，吐露
小厮收了钱，忙不迭的离开了，宽敞的戏楼眨眼间只剩下了卫青和霍去病两个人。
“走吧，不小心把你的扇子弄湿了，我再赔你一把。”
卫青把打湿的折扇揣进自己的西装口袋，跨过门槛离开了眼前的是非之地。
“我是不是给先生添麻烦了。”
霍去病才顾不得什么扇子不扇子的问题，他看卫青的脸色从刚刚就不太好，立刻反应过来自己应该是给卫青惹事了，有些心虚。
实际上，卫青仍是在为有人调戏霍去病感到隐隐不快，却没想到能因此得见他在自己面前这么畏首畏尾的模样，便想吓唬一下霍去病。
“先生如果心里真的介意，直接告诉我不行吗。”
霍去病看卫青眉头皱的更深，心里不知道怎么的更慌了。
“我……没有，你想多了……”
卫青假装情绪低落的摇摇头，声音也很低。
“你有！”霍去病见他一直在回避，情急之下没控制好力道一把拽住了卫青的胳膊，掰过身子让他和自己面对面，语气认真。
“如果真的让先生不痛快了，或是先生怕他做些什么出来。我就去杀了他，永绝后患。”
“你本就是跟我一起的，别人会猜不出来你是受我指使？”
卫青听着他杀人像杀只鸡一样轻松的语气，心里有些不知道该怎么理解霍去病的脑回路。
“怕什么，先生有钱有势，还会引火烧身吗？你只需要将事责都推给我，我会处理好的。”
“这么听起来，你好像很有经验的样子。”
“之前吃过几回亏，慢慢就长记性了，像我们这种人，横竖是要被人推出去挡刀的，倒不如我自己先揽下，听起来还能高尚些。”
卫青听着从霍去病嘴里说出的这番云淡风轻的话，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就好像是偶然得知自家总是报喜不报忧的孩子在外面受尽了委屈。不自觉的有点心疼。
“你还年轻，家里人让你做点什么不好，偏偏让你去做些与生死打交道的活计。”
“家里人？”
霍去病将这三个字重复了一遍，表情好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
他手探向卫青的口袋，轻车熟路的摸出了他外套里的火机香烟，自己点了一根。
“先生就没想过是因为家里人不管我才会做这行的吗？再说，我花钱向来大手大脚，干这个虽说危险，但来钱快。不然我吃什么喝什么，到时候如果我不幸流落街头，先生你养我吗？”
霍去病熟练的吐出一个烟圈，而烟圈后躲藏的表情却多少有些悲哀。
卫青叹了口气，从烟盒里也抽出了一根叼在嘴里，倾身凑近霍去病用他嘴里的香烟引燃了自己的。
“你要愿意，我没有意见。”
良久，直到二人手里的烟快要燃尽之时，卫青才开口说道。
霍去病一怔，心里莫名的一阵感动，他再三的确认卫青看向自己的眼神，那里面的情绪让他无法逐一分辨，只是有一点霍去病很确信：卫青是认真的，只要自己点头，他真的会兑现。
“纵使我跟先生有过几个月的交情，先生也不该轻信于人，如此感情用事。”霍去病将烟头摁灭扔进垃圾桶，口是心非的否定道，“要知道我们都是认钱不认人的主，如果哪一天有人花大价钱买下先生的命，我……”
“你会杀我吗？”卫青截了他的话，反客为主道，“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
霍去病望着卫青，那句本该顺理成章的“会”字却堵在嘴边说不出来。
他杀过的人不在少数，也会遵照雇主的需求让他们收获不同惨状的死法。可他却没法接受这种事发生在卫青身上。
“先生，我有时候觉得杀人是在救这个国家，但有时候又想着既然已经烂透了根，不如拉上所有人一起死了干净。我可能就是个疯子，杀不杀只在我手起刀落之间，我从不讲情面，我只要钱。”
“好。”
卫青顺着霍去病的话点点头，手轻轻覆上他的手背拍了两下。
“如果真走到了那一步，我只怪我命不好。当然，我更希望不会有那么一天。”
“先生怎么这么说，你不会觉得我世俗又功利吗？”
霍去病没想到卫青会这么说，下意识的反握住了他准备抬起的手。
“当然不会，你能这么想自然最好不过，眼下这世道，今天是朋友，明天也许就变成了仇敌，身边的所有人都可能在你一觉醒来之后背叛你，但钱不会，务实点挺好。”卫青由他握着自己，嘴上说着说着就想到了陈锡文和陈锡武，也不禁有些唏嘘。“人要是动了歪心思，那点血缘亲情，也就不算什么迈不过去的坎了。”
二人回家的路上又路过老者的扇摊，卫青没有食言，又买了把扇子给霍去病。那旧的他本想顺手丢了，可霍去病却怎么也不让，夺了同那把新的一齐握在手里。
回去之后已到了晚饭的点，霍去病休息了一下，跟卫青知会了一声出了门去找萧邢。
“大哥，你还敢单独出门啊。”萧邢见霍去病独身一人前来，大惊失色道。“你不怕今天戏楼里那个吃了瘪的色胚以权谋私抓你进监狱吗。”
“怕的话你还能见到我吗。”
“切，那你这个点了来找我干嘛，我这儿也没吃的。”萧邢翻了个白眼把房门带上，倒了杯白水给他。
“萧邢，刘叔明那边再拖下去不太合适，所以我想不如你替我回去跟他回复。”
“我就说么。”萧邢没好气的冷哼了一声，“跑腿让我一个人跑，赏金也让我一个人花了算了呗。你霍去病现在是吃穿不愁软玉在怀，醉在温柔乡连自己是谁都搞不清了。”
“我……”
“本来我们干这一行的就要个干净利落，不留踪迹是最好，你可倒好，受伤了不说，还跑到目击者眼皮子底下住了几个月，现在又赖着不愿意走，这算什么，你以前可从不这样，这回……这回……啧……你别告诉我你是看上人家了。”
“别胡说……我只是觉得我好像跟他之前就认识，就像是……一见如故，能理解么？”
“不理解，哎，咱能不能别把见色起意说的那么朦胧。”萧邢锤了霍去病一拳，“看上了就上，反正睡了他你也不吃亏，我等你，等你今天睡完了咱再跑。”
“呸！”霍去病作势要打，却被萧邢灵活的一闪身躲开了。
“粗俗。”
“行行行，你是君子，你坐怀不乱。可霍去病，咱们可都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讨生活的主，今天活着，明天保不准仇家找上门来一枪小命就没了。都这样了哪还有功夫事事思虑周全再下手，只要是你情我愿，及时行乐就完事了。”
“你这都扯到哪去了。”霍去病不自觉的就被萧邢带偏，这会才反应过来，“再说我什么时候说我看上他了。”
“没有看上？”萧邢凑近霍去病的脸，双眼直勾勾的盯着他的眼睛，想要看看他有没有撒谎，“真的没有看上？”
“……没”
“可是我认识你这么久，他是第一个看不得你受欺负的人诶。”萧邢捧着脸，有些感慨的说道，“当时我眼睁睁的看到他把那扇子一开一合，啧啧啧……”
“你要是想跟他进一步了解，我这就去查这个人的底细，保证祖宗十八代都刨个底朝天，让他穿了衣服在你面前也像没穿一样。”
“萧邢，你这是什么可怕的比喻。”霍去病脸一抽，脑海里不合时宜的浮现出了几出非礼勿视的场景。
“哎呀，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嘛。妈的一开始我就说要查，你死活不让，一直拖到现在，查不查，今天你给个痛快话吧。”
“他又不是我们的任务对象，查他做什么。”霍去病摇摇头，“而且我总有一种感觉……他的底细我还是不查为妙。再者说，我总觉得两个人在相处中慢慢了解，让我一点一点摸清他的细节，应该会更有意思。”
“哼哼，霍去病，我以一个过来人的身份提醒你，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有时候关键的点不在于你愿不愿意，而是现在形势逼人根本容不得你和他慢慢接触。”
“三个多月对你们两个来说已是奢侈至极，你和他总归是要分道扬镳的。分手的日子可能是几天后，也有可能就在今天。”萧邢一脸痛心疾首的拍拍霍去病的肩，语气别提有多语重心长了。“唉，你好好想想吧，我萧邢这人就是心好，看不得我兄弟吃感情的苦。”
【写在后面】
人生最离谱的事情就是帮朋友要微信要到了前男友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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